过年的味道
文/常树国
爆竹声中一岁除,二〇二三年新春的脚步近了。
放寒假了,孩子们每天窝在家里要么悠闲地追剧,要么捧着手机热火朝天玩游戏,要么愁眉苦脸地参加线上辅导,问孩子盼过年吗?孩子们头摇得拨浪鼓似的。是啊,孩子们早已淡漠了“过年的味道”,他们又何尝不是天天过年似的享受着生活的美满富足呢?不愁吃不忧穿,住房舒适,出行有车,衣着光鲜。看看现在,想想我小时候“过年”,一股酸楚不觉涌上心头……
我的童年记忆定格在20世纪80年代,那是段物质条件匮乏,精神生活苍白的岁月。虽如此不堪,但一说到过年,诸如贴春联、年夜饭、放鞭炮、拜大年,这些熟悉而亲切的画面立刻就浮现在我的眼前,令我回味。
那时一进腊月就盼着过年,过年可以吃饺子、放鞭炮、穿新衣,大拜年,还可以走亲戚。天天过年才好呢!
年夜吃水饺,是我记忆中最难忘的。除夕掌灯时分,村里村外此起彼伏的鞭炮声开始不绝于耳,一直响到后半夜。我和弟弟们坐在热炕上,望着在堂下灶台旁添柴烧火的父亲和在“云雾缭绕”中下饺子的母亲,等着香喷喷的肉馅饺子端上桌,百爪挠心般焦急,那种喜悦与渴望不亚于年轻人娶媳妇。平时难见肉腥,就等过年吃这一顿呢!我和弟弟们都知道,等大年初一再吃一天白面馍,然后就又是天天吃窝窝头了,能不盼着这顿年夜水饺吗?
放鞭炮,是男孩子的“专属福利”。腊月二十七是我们这里一年中的最后一个大集日。一大早,我就迫不及待地催父亲带我去赶集看放鞭炮。那时的鞭市可真大啊!远远地就听到鞭炮阵阵,走近真可谓震耳欲聋。卖家用燃放的震天响的鞭炮来显示自家产品的质量。“麻雷子”“二踢脚”“窜天猴”都特别好玩,还有一种叫“大闪光”的鞭炮,响声大,且在空中炸响还能闪放出耀眼的白光,不过价格较贵。村里家庭富裕些的孩子放“大闪光”时,稀罕得也是一个一个单放,是绝不会整挂整挂燃放的。最帅气的是“扔鞭”放法:单个鞭炮拿在手里,先剥掉引芯里的火药,以免燃得太急时伤了手指头,再用大拇指与食指夹住,然后另一个孩子用火柴点燃引芯,用力向高远处抛出,只见一道闪光伴随着一声炸响,那开心劲就别提了。
穿新衣,几乎成为我儿时的奢望。兄弟四个中我是老大,父母可能是照顾我的自尊,过年总会竭尽所能给我置办一件新袄或新裤,而弟弟们就享受不到这种“优待”了,他们总是穿我替换下来的旧衣服,顶多母亲还给旧棉袄缝上新袄袖换上新袄领见见新而已。记得一个大年三十,最小的弟弟让父亲给“骗”了,父亲用两根油条顶替了原本许诺给他买的新衣服。记得当时父亲把两根油条递给年幼“贪吃”的弟弟后,扭过头去,眼里噙满了泪花。
熬年儿,是我们当地的风俗,现在统称叫“守岁”。至于当时是否熬过通宵我记不清了,只记得几个本家兄弟姐妹这家窜那家跑,鞭炮声、嬉笑声、狗叫声……现在再也找不到这些曾经的过往,都移植到我孩童时期的记忆中去了。
大拜年,是全村男女老少初一这天的头等大事。清晨的大街上,川流不息的人流,以家族为单位,男一群女一伙,这家出,那家进,磕头、递烟、寒暄……足足忙活一大早上才回家做饭。小孩子不用挨家挨户去拜年,只管尽兴玩就好。后来我长大外出读书,参加工作,娶妻生子,对过年的盼望逐渐转变成了期待,期待与父母兄弟围坐在一起,吃一顿年夜饭,一起守岁唠嗑,尽情感受亲情享受生活。
又是一年春来到,对于“过年”的童年记忆已渐行渐远。现在,我的孩子也已长大,我过年的任务已开始变成为他们营造年夜饭、压岁钱、放爆竹、守岁、拜年、贴春联的温暖氛围了。
你是否也在期盼着去享受这些“过年的味道”呢?
作者:常树国,阳信县水落坡镇学区教师。